若不是早有授意,哪家人敢当着公主的面这般议论?这几个姐妹,还真是难缠的很,
想必回去也有的争斗了。耳畔,侍卫金甲触地的声音接连响起,萧来仪猛地睁开双目,
看向鳞次栉比威严华丽的皇宫。曾经父亲官位低,连进宫朝拜的资格都没有,
甚至从未靠近过这座威严的宫殿;如今她倒是这般风光的进来了,连金甲卫都单膝跪地相迎。
可她身边,却再无一人。仪仗的鲛纱,遮住了少女阴郁的面容;她轻轻捻着一支梅花玉簪,
这是她及笄时,娘亲送给她的礼物,没曾想竟成了最后的念想。
萧来仪极力掩住内心的悲怆苍凉,苦笑一声,她轻轻将那簪子放在胸口,
感受着那簪子的温度。只是,原本前去太极殿的仪仗,却在此刻莫名停下。“殿下稍候,
是二皇子殿下的车驾。”宫女恭敬回禀。那一刻,萧来仪瞬间抬起了头。她浑身血液翻涌,
只觉心紧的厉害,那双凌厉的凤眸如鹰隼般望着前方马车,恨不得将那车内的人看穿。
马车通体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,车窗纱帘更是丝绸所织,在阳光下那般高贵,
熠熠生辉;只是在萧来仪看来,却是那般刺目。一只修长的手轻轻从车帘中穿出,
如昙花般洁白无瑕;那只玉手,
将折子肆意的扔给一旁弯腰随侍的臣子;慵懒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威严,不容置疑。
“徐振贪污,证据确凿;传令下去,徐县丞明日斩首,家眷流放沧州。”“是,二殿下。
”轻飘飘的一句话,便定了一家满门的结局;县丞况且如此,
更何况她父亲只是一个小小副将。人命在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的眼中,便是如此轻贱吗?
萧来仪咽下心头的委屈,狠狠地剜着前方;虽瞧不见马车内二皇子的容貌,
可少女那双嗜血的凤眸却带着滔天的恨;她缓缓攥紧双拳,手臂抖得厉害;泪水蓄满了眼眶,
仍是那般执拗的瞪着。直到那辆华贵的马车渐驶渐远,她才重重呵出一口气,缓缓闭上双目。
泪水滑落,滴落在那支梅花玉簪上;掺杂着萧来仪手掌的血迹,温了那寒玉。
涂上了一抹血的梅花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