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伯爷的女儿?不,不一样的。顾荣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女,锦衣华服奴仆成群。
有汝阳伯府的尊荣,有江南荣家的富贵。她呢?十岁以前,
是被养在伯府外见不得光的外室女儿。可为什么风水轮流转了,顾荣还能这般傲慢。“长姐,
长姐。”顾扶曦微敛思绪,提起裙摆,小跑着跟过去,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,
声音温温柔柔,似是没有坏脾气。“椿萱院正厅已摆好晚宴,就等长姐过去用膳了。
”顾荣顿住脚步,眼神晦涩的打量顾扶曦。她对顾扶曦的感官很是复杂。上辈子,
好像从未跟顾扶曦发生过直接又激烈的冲突。记忆里的顾扶曦,一直是温温柔柔的。
是陶氏的出气筒,是汝阳伯的乖乖女。直至她被裴叙卿休弃,囚禁暗狱,
顾扶曦明面上依旧是任人捏扁搓圆的面团性子。后来,
从乐安县主口中得知顾扶曦于大婚前夕,着嫁衣抹胭脂,决绝地悬梁自尽。温顺乖巧,
是顾扶曦的假面。实际上,蔫坏蔫坏的。顾荣暗暗腹诽。想起以往在顾扶曦手上吃的暗亏,
顾荣轻松愉悦的好心情大打折扣。“长姐请。”椿萱院。顾荣扫过小桥流水,飞檐翘角,
亭台楼阁,无一处不奢华,无一处不精致。虚有其表的汝阳伯府,内里与破落户不相上下,
自然置办不起这些。琉璃瓦片、延年松、古画、玉石……都是母亲一点点设计,一点点填满。
却只住了不到十一载。母亲亡故,丧期未过,椿萱院就迎来了新的主人。
顾荣伸手抚过四季常青、价值千金的流金延年松,黑白分明的眸子缓缓转动。
她的母亲刚过花信年华便撒手人寰。松鹤延年,延年松,延的是谁的命。
她和母亲短暂的人生,皆证明女子嫁人绝不能扶贫!世上男子不仅薄情,还喜过河拆桥。
“来了就进来,杵棵破松树前做甚?”汝阳伯的训斥声,隔着雕花镂空的窗牖传来。
顾荣薅了把松叶,捻在指尖。汝阳伯也好,陶氏也罢,都不配流金延年松的庇佑。一入正厅,
迎入眼帘的就是汝阳伯那张拉成驴脸黑成焦炭的老脸。神情是除了嫌弃就是不耐。